单薄的身形,最终定格在床脚那截寒光凛凛的金链上,指节不自觉地攥得发白。

    他在床沿坐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慕灼华在熟悉的清幽香气中醒来。这

    味道让她恍惚回到了南朝的春日,哥哥总爱在衣袖间熏这味“雪中春信”。

    她睁开眼,看见慕钰凌靠着雕花床柱闭目养神。

    若是从前,她早该扑进哥哥怀里哭诉委屈。

    可此刻她只是慢慢撑起身子。

    “不是想见哥哥吗,见到了怎么反倒成了锯嘴葫芦?”

    慕钰凌忽然开口。

    慕灼华凝视着帐顶垂落的流苏,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前些时日的嗜睡之症,是哥哥让玲琅下的药。这次文勋侯的毒,也是哥哥借玲琅之手栽给我的。”

    她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着兄长清隽如仙人的轮廓。

    “为什么?”

    慕钰凌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云纹,忽然低笑一声。

    “有时候真希望婳婳能笨一些。”

    他抬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

    “原只想让玲琅在赫连枭面前露个破绽,没想到这个破绽也露到了你的面前。”

    慕灼华瞳孔骤然紧缩,死死盯着兄长眉眼。

    声音微微发颤:“为什么?”

    慕钰凌眸色幽深地望着窗外的飞雪。

    因为

    赫连枭即将对南朝用兵,为防消息走漏,昭华宫很快就会成为一座精致的囚笼——

    既困住她的人,也隔绝外界所有风声。

    而他不过是顺势而为,在两人之间添一把火。

    待到战事吃紧,赫连枭分身乏术时,昭华宫内,究竟是谁的耳目在掌控全局?

    婳婳身边伺候的宫人是他的人,婳婳寻医问药的医者也是他的人。

    届时。

    被囚禁、被冷落的婳婳,才能重新服用秘药而不被赫连枭发现。

    这些时日的停药,已经让以后祭司对她记忆的干预效果大打折扣。

    赫连枭的猜忌、宫禁的压抑,都会成为她嗜睡最好的掩饰。

    就算她终日昏沉,也只会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