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颤抖的手,将那个字描成一朵墨梅:\"待案子了结,我陪你回老宅祭拜岳丈岳母。\"
八百里加急的信使踏着白露来到江南时,吕回娘正在后院晾晒桂花。金黄的细蕊铺满竹匾,她哼着幼时母亲教的采菱曲,发间别着施世伦送的白玉簪。
\"回娘!\"施世伦难得失了稳重,月白色袍角沾着泥点子,\"父亲来信了!\"他展开信纸的手竟有些发抖,上好的宣纸发出簌簌轻响。
吕回娘擦净手上的桂花蜜,瞥见信尾朱红私印——那是当朝二品大员才有的狮钮印章。施父的字迹力透纸背:\"吕氏门风清正,教女有方。汝既已择定良缘,可于腊月廿三祭灶日完婚。家中已着人修缮东厢,汝母特请宫中尚仪局女官裁制嫁衣\"
秋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回廊,吕回娘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她扶住廊柱,看着信纸上\"尚仪局\"三个字,仿佛又看见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那件染血诰命服——二十年前,吕夫人本该接任尚仪局司珍。
\"怎么了?手这样凉。\"施世伦将她揽入怀中,却摸到她后背冷汗涔涔。怀中的姑娘仰起脸,笑得比哭还难看:\"令尊可知可知我吕家早已败落?\"
施世伦心头刺痛,从袖中取出个锦盒:\"这是母亲随信寄来的。\"盒中躺着对翡翠玉镯,水头极足,内侧刻着施氏宗族的徽记,\"母亲说,当年她嫁入施家时,祖母给的也是这般信物。\"
吕回娘指尖抚过冰凉的玉镯,忽然想起昨夜那个荒诞的梦。梦中她穿着血红的嫁衣站在刑场,而施世伦在监斩台上扔下火签。此刻玉镯贴着脉搏跳动,温暖的触感将梦境撕得粉碎。
大婚前三日,漕帮总舵的地窖里,赵三爷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墙头火把映着他脸上的刀疤,像条扭曲的蜈蚣。
\"没想到施青天也会用私刑。\"他啐出口血水,银锁片在颈间叮当作响。
施世伦把玩着从凶案现场找到的仿制玉佩,忽然将玉佩按在他胸口:\"庆丰三年腊月初八,你在扬州码头接过一箱官银。箱中除了白银,还有二十块和田玉佩。\"
赵三爷瞳孔骤缩。
\"当年你们劫杀吕知事后,把真玉佩替换成仿制品。\"施世伦声音冷得像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