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开裂的皮靴尖。
陈逾明引着南笙穿过月洞门时,新扫的青砖地上还留着竹枝划出的涟漪纹。他刻意落后半步,目光掠过她羽绒服下露出的浅碧旗袍边——像冻土里挣出的第一抹春色,正随着步幅在黛青布料间忽隐忽现。
寒塘边的残荷枯梗突然发出细响,惊破满园寂静。南笙望着冰面上自己的倒影,浅碧衣角与陈逾明的墨色大衣在水中交错,像极了父亲修补过的古画残卷。
“修复飞檐时……”陈逾明忽然开口,靴尖碾碎塘边薄冰,“最难的从来不是举折技法。”他抚过廊柱上褪色的和玺彩画,“是让新补的柏木学会与老木头共呼吸。”
南笙的手指在羽绒服下微微收紧:“就像琴腹补漆,总要留三分裂缝容木胎呼吸?”
这话让陈逾明蓦地转身:“南小姐竟懂营造之道?”
“虞山派斫琴要义……”她伸手接住坠落的冰晶,“无非‘顺木之性,养琴之魂’。”冰粒在掌心融成水珠,映出陈逾明眼底晃动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