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私立学校的英伦格纹裙摆扫过琴房橡木地板,落地窗外紫藤花架筛落的光斑在《梧叶舞秋风》谱面跳跃,母亲捧着药膳在门外含笑凝望。
雨珠顺着琴囊裂缝渗入,在明代丝弦上凝成细小珍珠。
南笙摸到夹层里的支票,五十万金额栏的墨迹正与父亲遗书上的“琴魂不灭,虞山永续”笔锋重叠。
霓虹在车窗上拖拽出朱砂色尾迹,后视镜里金澜酒吧渐远。
南笙的脸贴着冰凉的玻璃,将名片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忽然想起陈逾明袖口散发的崖柏香,那是父亲书房博古架上的味道,如今却成了困住她的浮木。
雨幕中,听松琴庐的地址在手机地图上闪烁如星。
当末班车碾碎郊区水洼里的霓虹时,深灰棉浆纸名片上的云纹已与她掌纹生长成同一种命运的拓印。
走廊的荧光灯管滋啦震颤,在泛黄墙砖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南笙将毛巾浸入搪瓷盆,漂白水刺鼻的气味与母亲咳出的血腥味在鼻腔绞缠。
旧棉被下传来破风箱般的喘息,输液管在墙面投下蛛网状的影,护士的橡胶鞋底突然在门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307床该续费了。”护士的圆珠笔敲着铁质病历夹,“你说今天肯定交,这都过了零点。”
金属夹板折射出南笙开裂的唇纹,像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琴谱。
“明天明天一定能交。”
南笙把深灰棉浆纸名片攥出冷汗,古建所铜牌上拓印的云纹在掌心烙出浮雕。
她望见走廊尽头值班室电子钟上的猩红数字,距离八点还有五小时四十二分钟。
在郊区医院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母亲枯槁的手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腕:“笙笙你瘦得腕骨都突出来了”
指尖抚过南笙眼下淡淡的青影,“这大衣还是去年买的,如今空荡荡裹着。咱们回家妈闻不得消毒水味”
母亲混浊的瞳孔突然收缩,“你典了那支白玉簪?”
南笙将温水喂进母亲龟裂的唇缝:“妈,我遇见位贵人。”
她指腹摩挲着深灰棉浆纸名片上凸起的云纹浮雕,“是位懂古琴的古建工程师,他认得虞山派的减字谱”
窗外的暴雨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