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杯壁,玛雅纹身随霓虹起伏,“家里前阵子出了事,父亲破产留了债现在医院账单还压在琴盒底下。”
陈逾明忽然起身,西装下摆扫落南笙膝头的琴谱。
泛黄纸页上《梧叶舞秋风》的工尺谱里,夹着张褪色的全家福,南笙穿着私立学校的制服,坐在琴房落地窗前笑靥如花,背景里的红木博古架陈列着如今早已流拍的藏品。
万宝龙钢笔悬在支票上方,黑色大理石纹笔杆在支票上投下阴影。
当陈逾明写下第一个“伍”字时,南笙忽然按住琴弦,古琴迸出裂帛之音:“陈先生!我我可以签借据。按银行利息”
她的指甲缝里还沾着琴漆,廉价香水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陈逾明嗅到她发间飘散的茉莉香,与许悦萱曾经用的洗发水味道一模一样。
“就当是古建修缮基金。”他摘下崖柏珠串压在支票上,木料香气裹着暴雨刻痕,“应县木塔能扛千年风雨,南姑娘的《梧叶舞秋风》值得这个价。”
南笙的泪珠坠在雁足裂痕处,晕开父亲生前题写的“宁拙勿巧”。
谢烬夜用雪茄点燃缴费单,火星吞噬着“机械瓣膜”的字样:“南姑娘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比剑桥那位更招人疼。可惜陈少心里那座应县木塔,早被雷劈出八百道裂缝了。”
鎏金香炉的烟霭中,陈逾明的指尖推过一张黑曜石纹名片。
烫金的“顾氏医疗”徽标在霓虹下泛着冷光,边角印着私人助理的专线号码。
“明早八点打这个电话,”他声音沉得像古建所库房的青铜编钟,“会有人接伯母去总院病房。”
南笙的指尖悬在名片上方颤抖,医用胶布下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发青。
三个月前她曾攥着病历在顾氏总院大理石厅堂徘徊,导诊台护士瞥见她洗白的帆布鞋时说:“心外科特需病房押金五十万起。”
此刻那张轻薄的卡片却像把钥匙,正缓缓拧开icu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