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修道百年从未见过的异象。
“地脉灵气自有循环。”他强迫自己想起掌门师伯的话,“凡人贪求长生,只会让灵气枯竭。”银甲上的二十八宿星图突然亮起,星芒汇聚成网,朝着阿沅心口的莲花压去。山风骤冷,观星岩上的药草纷纷倒伏,就连最坚韧的岩柏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阿沅感受到本命灵物被天格星网绞紧的剧痛。莲花每片花瓣都连着她的骨血,此刻赤瓣边缘已出现焦黑裂痕——那是昆仑净火的灼痕。她忽然想起百年前的冬夜,雪灾阻断山路,山下村落饿死三个人。那时她刚能化形,跪在雪地里用灵气融化冰川,指尖的岩石纹路就是那次过度使用力量留下的。当第一缕溪水流入冻裂的麦田时,老族长带着全村人对着山峦磕头,孩子们用冰凌给她编了顶王冠。
“我本就是灵山的一部分。”她突然笑了,指尖按向胸口的莲花。这个笑容让玄玑想起初遇时,她站在溪涧边教小花编花环,水珠从发间坠落,在阳光里碎成彩虹。下一刻,七色莲花发出震耳欲聋的清鸣,花瓣上的溪纹化作真水,在观星岩上汇成微型瀑布。“若要收回灵气,便连我这具石身一并碾碎吧。”
话音未落,莲花轰然炸裂。七道彩光冲天而起,每道光芒都分裂成千万细点,朝着山下的村落、梯田、药田飞去。赤光掠过染病的孩童,高烧的额头立刻沁出冷汗;青光拂过枯萎的茶树,蜷曲的枝叶重新舒展;最中央的白光裹着星核,径直坠入正在难产的张家院落,窗纸上的剪影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
玄玑瞳孔骤缩。他认出那是山灵最本源的精魄剥离——每点光芒都是阿沅的灵识碎片,剥离本体意味着永远无法重塑人形。太阿剑“当啷”落地,他慌忙伸手去抓飞散的光点,却只握住一片渐渐透明的青瓣。“你疯了!没了本命灵物,你会永远石化!”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抬头看见阿沅的身体正在迅速僵化。
最先失去光泽的是发间的星河。那些曾像溪水般流淌的微光凝结成细碎的冰晶,接着是指尖,原本温润如玉的皮肤泛起灰色石纹,仿佛有岩浆在皮下冷却。她低头看着自己逐渐石化的手臂,忽然笑了,石缝间渗出的点点灵光落在玄玑手背上:“小时候,我总以为化形是为了像人一样行走、说话。”石质的嘴唇开合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