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的粥里飘着片“魁星符”,咬开桂圆时竟尝到墨香——那是他昨夜抄经时滴在砚台里的;张猎户的碗底沉着松针,嚼到核桃时忽然想起父亲临终的话:“灵山的树,都是神仙的耳朵。”
黑衣妇人捧着空碗迟迟不愿离去,忽见了尘师父走来,手中托着个松塔坠子:“施主可曾见过城东十里的‘护婴松’?树上的松针,能护佑幼童。”她猛然想起,亡夫曾说过那棵松,每次进山都会绕着走,说是怕惊扰了树灵。此刻摸着坠子上的纹路,竟与亡夫棺木里的那片松针一模一样。
七、暮色归心·双坛余响
酉时,最后一盏灯烛熄灭。陈婆婆摸着怀里的平安符,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多了道松针印,想起孙子喝了腊八粥后,咳喘竟轻了许多;王老爷看着账本上的“西域”二字,忽然决定开春带十车粮食先走丝路,不为赚钱,只为看看驼铃声里的灵山是否真如传说般护佑旅人。
三清殿后,李真人与了尘并肩而立,望着渐暗的天际。“今年的金光,比去年亮三分。”真人笑道。了尘望着远处山脚的灯火:“百姓的心愿重了,光自然就亮了。”两人同时望向那棵双生松,树影在暮色中交织,宛如佛道两教的衣袂,在百年风雪里早已不分彼此。
是夜,信州城飘起细雪。黑衣妇人在城东护婴松前跪下,将松塔坠子系在枝头,忽闻头顶松针作响,竟似有人轻语:“莫怕,莫怕。”她摸着腹部,那里已有了新的心跳——就在法会金光照顶时,她忽然察觉月事已停三日。
雪片落在三清殿的瓦当,积在释迦塔的莲花座,却融不了信众们心中的暖意。当午夜的钟声响起,双坛前的香炉里,最后一炷香正腾起细烟,与天上的星子连成一线,仿佛人间的祈愿,真能顺着松针与符印,传入那灵山深处的神仙耳中。
《灵山冰绡记》
一、子月凝寒·冰骨初成
信州的深冬总带着股子透骨的清冽,尤其当北风掠过灵山九峰,连松针都要凝出冰晶。冬至过后的第七日,鹰嘴崖的老松率先挂起冰棱,如水晶帘幕垂落,在山风中叮咚作响——这是灵山冰挂初成的讯号,比寺观的晨钟更让信州百姓心颤。
“虎娃,别碰!那是冰菩萨的簪子。”穿青布棉袄的妇人一把拉住要掰冰棱的男孩,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