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刻了石人公的断颈像,颈间环绕着稻穗、经卷、丹炉,象征农、文、道的融合。当石碑立起的刹那,石人公膝头的灵香草突然全部绽放,紫雾升腾,在碑身写下“灵山之灵”四个大字,笔画中嵌着历代香客的祈福带碎片、文人的墨痕、僧道的经灰。
“这碑,是咱灵山人的骨头。”老钟摸着碑面,指尖划过“灵”字的最后一竖,那恰好是石人公石掌的纹路,“当年俺爷爷的爷爷说,石人公没了头,是把脑袋化在山水里,让咱们看得见天,踏得实地,信得自己。”话音未落,三十六峰同时响应,云雾在峰间流动,如众仙朝贺。
(二)永恒的回响
正午,鄱阳湖的潮声越过百里青山,与灵山的松涛交融。新碑前的香案上,摆着刚收获的新麦、初摘的山茶、窑烧的瓷瓶,还有虎娃们放的金鳞鱼剪纸。石人公的石掌轻轻按在碑顶,断颈处的镜湖突然溢出,形成溪流,沿着碑基的沟渠流向四方,所过之处,草木葱茏,虫鸟和鸣。
那位曾在石人殿前为稻秧祈福的老者,此刻正用碑前的泉水灌溉梯田。水珠落在稻叶上,映出石人公的笑脸——他知道,所谓“风调雨顺”,从来不是石人公的施舍,而是人对土地的敬畏、对劳作的虔诚,在山水间激起的回响。就像此刻,他弯腰插秧的身影,与石人公的石影重叠,共同构成了灵山最动人的图景。
五丶雾散后的永恒
戊申年腊月,大雪封山。老钟在石人殿整理香客的祈愿簿,发现一页泛黄的纸,上面是五十年前一位诗人的题句:“石人无头心有窍,灵山不语意长昭。”墨迹已淡,却被香灰染成金色,如同石人公留在世间的指纹。
窗外,雪粒打在琉璃瓦上,叮咚如偈语。老钟望向棋盘峰,石人公的断颈处积着白雪,像戴着一顶银冠,而他的石心,正贴着每一个在风雪中前行的灵魂,默默共振。他忽然明白,灵山之灵,从来不在石人公的躯体里,而在每个朝圣者踏碎晨雾的脚步声中,在每个农人播撒种子的手掌间,在每个孩子追逐金鳞鱼的笑靥里——那是人与自然、信仰与生活,永不停歇的对话。
晨雾又起,但这次不再朦胧,而是化作透明的纱衣,裹着新碑与石人公,轻轻摇晃。远处传来凿冰取水的声响,那是山民们在准备春播,他们的歌声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