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爹、乔叔、柳姨在……这一路上我会好好的……你不必担心。”
“你先操持太皇太后的丧仪,照顾好长公主吧……待到年后三月,得空来一趟郓州。”
“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也无人可替。”
“蔺宴安,明日不要来送我,又非生离死别,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
话音未落,穆岁安狠下心来,用力推开蔺聿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其速度之迅捷,仿若离弦之箭,眨眼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她自诩薄情,但成亲仅半年,却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男人上了心,也不知是福是祸。
罢了,此后山高路远,再见或许只是一件遥不可及之事……
待穆岁安行至宫门口之时,却只见乔随彧和柳如月在此静候。
“阿爹呢?”她登上马车后,纳闷地问了一句,“不会还在挑兵器吧?”
“穆兄偶遇旧友,前去话别……”乔随彧轻笑一声,解释道,“毕竟吾等后日即将离京。”
适才郑国公夫人骤然来此,穆兄唯恐其胡言乱语,遂将其先行带离。
“乔叔,派人通知棠棠……”穆岁安低声道,“咱们明日一早就走,城门打开便出城。”
他们不仅要防着皇帝反悔,还要提防长公主拦阻乔叔。
太皇太后新丧,此时此刻,长公主定然悲痛欲绝,想必是无暇他顾……
“好……一切都听岁岁的。”乔随彧当即命李木前去秦王府。
至于昭阳长公主,他心有预感,经太皇太后薨逝一事,其应会就此放下往昔之痴念。
无论是太皇太后含恨而终,还是宴安妻离子散,这一切之始作俑者——
自始至终,唯昭阳长公主一人……
夜色深沉,东街穆府中灯火通明。
“棠棠,你想好了,留在京城?”
穆岁安坐于乔棠对面,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再一次询问道。
“……”乔棠轻轻点头,“近日秦王的身体大不如前,经不得长途奔波,只能安心静养。”
“况且,新帝登基,未经允准,诸位亲王皆不得擅自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