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馅,陈建国冒雪去超市买小宝爱吃的鳕鱼肠。婴儿监控器突然传来闷响,冲进房间时,我的老寒腿差点跪倒在地——小宝正趴在地垫上哭,额头红了一片。
林晓雅的白大褂卷着寒风撞开门。\"老不死的东西!\"她染成栗色的卷发扫过我的脸,\"存心的是不是?\"陈建国提着购物袋僵在玄关,塑料袋上的冰碴子滴滴答答化了一地。最让我心寒的是陈浩,他低头刷着手机,像在诊室看陌生人的病历。
零点钟声响起时,我正在擦洗被红酒渍弄脏的沙发套。窗外烟花炸开,映得林晓雅新做的水晶指甲忽明忽暗。\"高铁票改签了,\"她对着化妆镜补口红,\"初二人少,你们早点走也安全。\"陈建国的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我们沉默地吃完年初一的剩饺子,在客房床上和衣躺了一夜。
\"旅客朋友们,前方到站永州南\"广播将我从回忆中惊醒。陈建国突然从内袋掏出个红包,那是我偷偷塞在孙子枕头下的压岁钱。\"留着,\"他把皱巴巴的红包按在我手心,\"开春报个摄影团,去拍滇金丝猴。\"
车窗外,墨色山峦正掠过早开的野樱。我摸到他无名指上经年未褪的戒痕,那是为凑首付卖掉的婚戒。此刻晨光初绽,在飞驰的玻璃上投下暖色光斑,像极了三十年前师范学院的樱花雨——那时我们以为,只要拼命燃烧,就能照亮孩子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