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
大舅哥往我账户转了四万,两个弟弟各转三万。转账备注写着\"医药费分摊\",却在深夜又原路退回。手机屏幕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最终停在一行新消息:\"咱妈的房子过户给外甥,三个舅舅凑的彩礼\"。
晨光爬上老宅的雕花窗棂时,媳妇抚摸着房产证掉眼泪。院里的梧桐树抽出新芽,十八年前岳母就是坐在这树下教我包粽子。她说糯米要泡够三更天,就像人情得经年月久才能见真章。
风卷起未烧尽的纸钱,打着旋儿落在岳母的藤编针线筐上。三舅哥拎着铁锹往坟头添土,突然说了句:\"咱妈最后那晚,说老陈家最值钱的不是存折。\"他指了指心口,\"是这盏长明灯。\"
我望向供桌上摇曳的烛火,终于明白岳母为何执意要在临终前把存折交给我。她早知道儿子们会怎么做,就像当年明知我穷得叮当响,还是把最疼的闺女嫁了过来。
坟头新土泛着潮湿的腥气,远处山桃花开得正艳。大舅哥往我兜里塞了把炒南瓜子,和十八年前送我出车时一样。\"下月外甥婚礼,\"他拍掉手上的泥,\"咱开那台老东风去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