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讲‘步炮协同’,
你盯着那个新来的叫牛新河的助教,
他皮鞋跟钉着三颗铁钉,是军统特训班的标记。”
话刚说完,他已松开手,转身走进雨幕,
背影挺得像根擀面杖,
却让古之月想起糕点铺倒塌时,
许师傅撑在他头顶的脊梁。
第二天的战术课上,张教育长拍着沙盘,
合肥话震得沙盘上的黄土直掉:
“龟儿子些,看看人家十八集团军,
百团大战里把铁路当麻花拧,咱们呢?
几个月前在宜昌战场,一个炮兵团愣是找不着前沿阵地——”
他突然指向牛新河,“牛助教,你说,要是你带着炮兵连,怎么和步兵弟兄接上火?”
这个在陈仓集训就认识的牛新河站起来,
皮鞋跟在地板上磕出三声脆响,正是许保国说的三颗铁钉:
“报告教育长!
先派侦察兵画射击坐标,
用烤红的烙铁在树皮上做标记,夜间用萤火虫定位——”
他话没说完,许保国突然举手,上海话带着少见的尖锐:
“报告!鬼子有夜视镜,萤火虫光太弱,
不如用浸过桐油的棉线,每隔五十米挂半块酥饼,
既能引开鬼子的狼狗,又能给炮兵照亮!”
教室里响起压抑的笑声,张教育长却没笑,
盯着许保国的眼神像在看块揉了十年的老面:
“龟儿子,把酥饼当信号弹使?
行啊,下次老子让伙房烤一车,专门给你送前线当炮弹!”
他突然转向牛新河,
“听见没?
别总想着洋办法,
咱们老祖宗的土法子,有时候比钢炮还管用。”
课后,古之月在操场角落看见许保国和牛新河说话,
前者递出个油纸包,后者揣进怀里时,露出半截银链子——
和许保国的那根极像。
他刚要过去,徐天亮突然拉住他,金陵话压得极低:
“别插手,昨晚在茶馆看见的,就是这两人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