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制服领口,露出里面褪色的旧衬衫,
领口磨得发毛,却洗得发白。
古之月没说话,盯着操场上渐渐熄灭的火光,
忽然想起张将军说过的话:
“咱中国这么大,亡不了,
就因为有这些肯把命贴在国土上的汉子。”
他摸了摸袖口的墨渍,突然觉得那团黑,
像朵开在白制服上的花,血浇出来的花。
是夜,渝城的灯火比往日暗了三分。
较场口的烧饼摊收了锅,
王老汉对着嘉陵江方向鞠了三个躬,
炉灰里还埋着没烤完的饼子,
香气混着水汽,飘向看不见的远方。
英国领事馆的轿车再次驶过,
翻译望着窗外的点点烛火,轻声说:
“他们说,张将军的灵柩路过宜昌时,
百姓们跪在江边,连鬼子的飞机都没敢下来炸。”
车轮碾过满地槐花,像碾过一地未寒的血。
张教育长在办公室里对着煤油灯,翻看着学生们的作业。
古之月写的“智信仁严勇”旁,
他用红笔圈了又圈,最后在末尾批了句:
“光知道书上的理儿不够,
得知道弟兄们脚上的泡。”
徐天亮的作业里,
“军事素质”“装备革新”几个词被划了横线,
旁边注着:
“没了弟兄们的命,啥都是空的。”
他吹灭油灯,听见远处江面传来低沉的汽笛,
像头牛在雾里哀鸣,那是接张将军回家的船。
第二天清晨,军校的号声格外清亮。
古之月站在队列里,看见张教育长胸前别着朵小白花,
布鞋换成了皮靴,却还是旧得发亮。
当长江方向传来三声礼炮时,所有人都望向江面,
雾散了,阳光照在白幡上,
“张上将,将军千古”几个大字在风里飘,
像他生前带的兵,虽死犹战。
张教育长突然转身,合肥话带着从未有过的庄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