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随着她匆忙的脚步在地上扫起一小片细细的雪花。
“哎呀呀,你这个小顽皮猴子!
这墨可是徽州老胡开文店里的上等好墨啊!”
汪老板娘又好气又好笑地嚷嚷道。
古之月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轻轻地揽过自己那调皮捣蛋的儿子,
嘴里说着一口浓郁的苏北腔调,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满了香甜的糖稀一般:
“姆妈莫要生气啦,我来带他去学学怎么拓碑可好呀?”
此时,在后院那张略显陈旧的石桌上,正静静地躺着一幅尚未完工的《云梦居记》。
古乐凌那双胖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摁住洁白如雪的宣纸,
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父亲古之月,熟练地用那块精美的端砚慢慢地研磨出漆黑如夜的松烟墨。
墙角处,几枝腊梅悄悄地从墙头探出身子来,
宛如害羞的少女般欲语还休。
花瓣之上,还凝结着昨夜未曾融化的白霜,晶莹剔透,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点缀其间。
今日乃是汪老先生的六十大寿,整个宅邸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十六盏色彩斑斓、晶莹剔透的琉璃灯高高悬挂于厅堂之中,
将原本有些昏暗的屋子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通透。
凌觅诗心灵手巧,她亲自精心制作的寿桃堆积如山,个个栩栩如生,
仿佛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而那面塑而成的南极仙翁更是活灵活现,
其胡须和头发皆是用纤细如丝的龙须糖精心粘连而就,令人不禁赞叹不已。
古乐凌这个小淘气包,不知何时竟爬到了条案下面,
偷偷摸摸地伸手去拉扯那悬挂在寿幡上的金色穗子。
只见他仰起头,奶声奶气地问道:
“阿爹,这上面的字念什么呀?”
古之月微微一笑,拿起一支毛笔,蘸了蘸一旁碗中的黄酒,
然后在案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个字,解释道:
“宝贝儿,这可是钟鼎文中的‘寿’字哦。
你瞧它像不像是一个拄着拐杖的慈祥老翁呢?”
正当父子俩饶有兴致地探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