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开车去找你,看到了你上了席靳的车。”
顾聿之的声音顿了顿,又似乎低低的笑了一声。
闷笑随着咳嗽,温热的水滴落在她脸上,又咸又腥,
“你信任席靳。”
“你爱裴鹤年。”
“甚至就连陆斯言也伴你多年。”
“可是宝宝,你好像总是对我那么无情……”
鲜血混合着泪珠滚落,顾聿之的声音回荡在静谧而变形的车身里,在她猛然加快的心跳,和急速飙升的肾上腺素中,带着无尽的凄冷,
“好像总是这样,全世界都有爱他的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他们都能在珍贵的爱中得到新生。”
“就连我那个总被诟病的私生子弟弟,也有全身心爱他的母亲为他证明。”
“但好像从我开始,却得到了某种无法被爱的诅咒,父母兄弟,挚友亲朋,包括后来我捧在手心上的爱人,全都背弃了我……”
“我是天生就不配被爱的吗,老婆?”
他就这样轻轻的叫着她,呼吸伴随着声音微弱,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很差劲吗?”
“还是我命里就是有天煞孤星,注定付出真心也得不到回报,只能换来一张好人卡,和要跟我退婚的邀请。”
“所以你也不要我?”
他的话说的很慢。
声音滞顿,字字泣血。
汽车不知道颠倒了几次,又轰然一声砸到了巨石上。
姜栀枝被男人按着脑袋紧紧握在胸口,被浓郁而粘稠的鲜血包裹。
却毫发无伤。
顾聿之呼吸的很艰难,像是破旧的风箱。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高踞云端之上,永远进退知礼,温柔恣意的顾聿之,主动了拨开那层永远得体厚厚的茧,露出内里脆弱的凄惶。
好像他不是那个被众星捧月的顾家太子爷。
他只是一只被早早抛弃的小兽。
退化到无助而茫然的幼年时光。
大颗眼泪从眼眶滚落,姜栀枝环着男人的腰,调子很急,
“没有,没有,顾聿之。”
粘腻的鲜血滚入指缝,姜栀枝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