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怎么办?村里有民兵,但也不是保护咱们的!苏家高门大户都被烧了!咱家这儿小破房……”
“说这些做什么!”
程惠柔拍桌子呵斥,
“让不让人吃饭了。玉林峰害得人家流离失所,恨他不应该吗?他提得政策,有人获利,就得有人让利。再说哪儿个衙门口没冤案,地方实施的时候,指不定有官员做手脚,穷苦的人更穷苦,富裕的人更富裕……家破人亡的流民,什么事做不出来。你摊上这样的爹,就得受着。快吃,以后咱家不存粮了。”
大家默默不做声,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玉婉抬头瞄了眼程知意,小声追问,
“苏大海还是官身,再敛财不就得了。没你说得这么严重,东山再起很快。”
“他的同僚揭发他以新政的名头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他被收监了。听说证据确凿,秋后问斩。”
玉婉撇撇嘴,
“早前咋不揭发,同僚定是嫉妒他出风头。这么说,父亲要是起复,岂不是也会遭旁人嫉妒,说不定早前喝多尿裤子的事都会被揪出来。”
“人正不怕影子歪,我不怕。”
玉林峰说得豪言壮语,端酒杯的手却抖个不停,
“好在……我不好名声,我隐姓埋名。我前几日,我假死了,没事,没事,没事……”
程惠柔叹口气,
“被人发现,尸体都会被挖出来鞭尸。哑姑,把剩下的一只鹅两只鸡都炖了,明天都吃了。”
哑姑抽泣着,全家都高兴不起来,默默吃饭。
突然大门咚咚咚响个不停。
吓得一家人心惊胆战。
“我去开门。”
程知意站起身,玉林峰也跟了出去,玉婉趴在门边忧心忡忡。
芝兰拍了拍玉婉的肩膀,
“小姐,别怕,没事的。”
玉婉红着鼻子流下两行泪,“我害怕,他们为什么要恨我父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芝兰语气郑重,
“小姐,别怕,陛下不会让公子有事的。”
玉婉点点头,心道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帝王之心谁能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