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军师帐,罗东东立刻闻见那熟悉的清甜香味。
在这永远弥漫着臭男人臭汗里味的军营里,只有知罗的帐子干干净净,摆着清香怡人的鲜花。
看到罗东东走进来,知罗露出亲切的笑容:
“罗营长来了。”
罗东东凭借杀了黑鳞骑兵一个副将的功劳,如今已晋升大刀营营长。
升官以来,他最喜欢听别人喊他“罗营长”,唯独在知罗这里,他红着脸,不好意思道:
“军师大人,您还是喊俺‘罗东东’吧,听着自在些。”
知罗笑笑,“你不是也喊我‘军师大人’吗?”
罗东东愣了一下,随即脸更红,小声叫了句“知罗姑娘……”
知罗招手,示意罗东东坐在书桌旁。
如往常一样,她一边收拾桌上散落的纸笔和书卷,一边随意和罗东东聊闲话:
“这几日很忙吧,几乎见不到霍将军和云将军的面。你若也忙,等几日再来学国语也不急。”
罗东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干鸡肉丝,逗弄着信侯大人“墨墨”,嘴里道:
“不忙不忙。云将军在烟城时受罪了,霍将军天天忙着陪吃陪喝,今日直接陪睡——合一个帐子了。所以最近不太管我们,我清闲着呐!”
“哐当”一声,知罗手中的笔筒慌乱坠落,毛笔哗啦啦散了一地,吓了墨墨一跳。
罗东东并未留意到知罗略显苍白的脸色,光顾蹲地上拾毛笔。
等他收拾好笔筒,起身递给知罗时,她已面色如常,笑意和平常一样温柔又清浅。
“今日学这首吧——”知罗打开一本国语诗集,两句诗撞入眼帘,叫她唇口发涩,酸到张不开口。
罗东东仔细辨认书上的诗句,一字一句念道:
“行路难,行路难,何处是平道。中心无事当富贵,今日看君颜色好。”
知罗喃喃开口,接上后面的句子: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行路难,行路难……”
脑子里最多两根筋的罗东东,并未听出知罗语气里的忧伤与寂寥,也看不懂这句诗的意思,只能道:
“长剑?霍将军就是使长剑的,好像叫‘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