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了…”苏瓷咳出带着冰碴的黑血，“从你捡起第一块鼎残开始…”
意识空间内，血色锁链贯穿苏瓷琵琶骨。
她看见三百年前的画面：顾清弦跪在祭坛，九幽鼎悬浮在他头顶。鼎口喷出的冥火将他全身焚烧，他却死死护住怀中的阿宝：“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值了！”
“值得吗？”天道之音在虚空回荡。
画面骤变，苏瓷看见自己蜷缩在血尸窟，阿宝被沈家暗桩按在祭坛上。鼎残的碎片正插在他心口，而顾清弦的魔纹从背后缠绕上来，将沈家暗桩绞成血雾。
“阿姐…快逃…”阿宝的梦呓混着血沫喷出。
苏瓷的识海突然涌入剧痛，现实中的鼎残爆发血光。顾清弦的魔纹与她的鎏金瞳孔共鸣，天地间降下血雨。每一滴雨珠坠地时，都化作一个微缩的鼎纹。
苏瓷踉跄着扶住焦土，白发寸寸染黑。
顾清弦跪在她身旁，魔纹已蔓延至脖颈。他颤抖着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烙着与鼎残相同的梵文：“现在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契约？”
“不是我…”苏瓷的指尖抚过他心口的烙印，触感如烙铁般灼人，“是天道…它要我们互相折磨到死！”
她突然抓住顾清弦的手，将鼎残按进彼此心口。黑血交融的刹那，九幽鼎虚影冲天而起，鼎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契约条文——每一条都浸染着血色。
“以吾之魂为引，以吾之血为媒…”天道之音突然变得狂躁，“汝等竟敢篡改契约？！”
苏瓷的鎏金瞳孔彻底化作血红，她俯身咬破顾清弦的耳垂：“那就让这契约…烧尽所有虚伪天道！”
夜风裹挟着血腥气掠过山谷。
顾清弦的魔纹与苏瓷的鎏金瞳孔共鸣，震碎了方圆百里的草木。阿宝在昏迷中呢喃：“爹爹…我好疼…”
苏瓷的掌心突然浮现出一行血字，那是天道契约的最终条款——
【若违此誓，必遭九幽鼎噬魂之痛，永堕无间地狱。】
她冷笑着扯断脖颈锁链，碎片割破脸颊：“无间地狱？我早已在那里了…”
山脚下传来追兵的喊杀声，混着顾清弦沙哑的嘶吼：“苏瓷！你答应过不伤害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