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他和额鲁各搬一把小凳,坐在帐篷外,眺望沿河的西南景致。
河堤那边,来了四个年轻人,径直朝他们的帐篷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个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年轻人,身旁跟着一个年纪稍小、中等身材的俊美少年。
几人走到他们跟前,那年轻人上下打量着多隆阿,笑着开口道:“看来恢复得不错,我还以为救不回来了呢。”
多隆阿也在打量着这四人。
后面两人虎背熊腰,脚步轻盈,手脚关节粗大,一看便是武术高手。他们有意无意地跟在前面两人身后几步,还左顾右盼,机警万分,显然是护卫之类的角色。
多隆阿的目光不禁被那个俊美少年吸引。
“我好似见过你?”多隆阿嗓音沙哑地问道。
那少年嘻嘻一笑:“当然见过,当时要不是我身着重甲,恐怕就被你们一箭射死了。我的一匹好马都被你们射伤了。”
多隆阿心中一凛,恍然大悟:“你是陈玉成?”
“正是。”少年依旧笑嘻嘻地回应。
多隆阿转头看向那高大青年。那青年指着自己的鼻子,言简意赅:“萧云骧。”
多隆阿猛地一惊,叫道:“你不是在成都吗?”
萧云骧微笑道:“我赶过来了。”
此时,边上几个帐篷有人探头探脑张望,被卢岭生和姚福堂赶回了帐篷。
额鲁赶忙从帐中拿出仅有的一把凳子,给萧云骧和陈玉成让座,自己则索性在多隆阿身旁的草坪上蹲下。
多隆阿看着萧云骧,冷冷道:“大王今日前来,是要送我上路?”
萧云骧一愣,随即笑道:“倘若请你加入我们,你会答应吗?”
多隆阿咬牙切齿道:“我与贵军势不两立,岂会助纣为虐。”
萧云骧奇道:“为何?”
多隆阿讥讽道:“大王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长沙城满人的万人坑了?”
萧云骧脸色一沉,回怼道:
“要说滥杀无辜,你们满人更是行家。且不说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几十万人几十万人的杀。”
“就说我的家乡,自我们起事以来,官军常常整村整寨的烧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