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师,充其量一万余人,还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娃娃,叫陈玉成的统领,就算他率军来援,我们何惧之有?”
左宗棠从帐中书架上抽出一份塘报,递给江忠源:
“这是刚从后方传来的消息,萧逆不光全歼了岑毓英部,还在七月初五攻克了成都城。”
江忠源接过塘报匆匆翻阅,目瞪口呆:“这岑毓英也算知兵之人,五六万人,一日便溃败了?成都府数十万人丁的大城,如何三日就陷落了。”
左宗棠喟然长叹:“这萧逆不光用兵凶猛,且诡计多端。宁乡城耍了几个小把戏,就让我们许久猜不透他的意图,掩护伪天王、伪东王突出长沙城,岷樵还没领教过么?”
江忠源走到帐中挂着的一幅地图前,用手丈量着成都到酉阳的距离。
“酉阳到成都约一千四百里,七月初五成都陷落,今年有闰七月,今日是八月初三。我们从七月初十与西贼交火,西贼要传信到成都,应该在七月二十日以后。”
吴元猷嗤笑一声,语带讥讽:“江大人神机妙算,但卑职听闻快马一天能行四百余里,为何需要十天才将消息传到成都?”
江忠源冷冷回道:“吴参将,你所说的是在有健全的驿站系统,二三十里换一次马,且不惜马力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请问西贼有健全的驿站系统么?酉阳到成都,山道有多少你知道么?西贼刚攻陷成都,下面州县还没扫荡干净,他们的信使就不怕遇到溃兵盗贼么?”
江忠源的连番质问,让吴元猷无言以对。
江忠源不再理会这个莽汉,继续计算:“萧逆收到消息,召集军队,筹备军粮,再将大军带到酉阳。按一天行军三十里计算,至少要五十日。”
他抬头看着张亮基:“抚台,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三十几日的时间来攻克酉阳城了。否则萧逆率大军来援,我们必腹背受敌。”
张亮基还未开口,吴元猷却抢先插话:“那正好不打了,我们退回湖北去,这几个月,光爬山了。”
李续宾黑着脸,对吴元猷说道:“吴参将,抚台还没发话,你就打退堂鼓,不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么?”
吴元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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