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少女身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将身后另外一把伞递给他,“大人,给您。”
然而裴珩却无视他的动作,直接接过他打在少女头上的那把伞。
伞面在雨中划出一道弧,精准地罩住两人头顶。
只不过,他有意无意将伞身向少女倾斜,以致于雨水洇湿了他半边肩头,而少女身上却没有被雨滴沾湿,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门口灯笼在雨幕里明明灭灭,映得少女眉眼清澈,像落了片星河在睫毛上。
微风抚过,面纱轻轻拂动。
唇角梨涡若隐若现。
“大人,伞歪了。”沈怀昭忽然出声。
裴珩垂眸,感受到她被披风裹住的指尖正轻轻戳着他的掌心。
雨丝顺着伞骨滑落,在两人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他压低的嗓音混着雨声,缓缓吐出一句:“话真多。”
沈怀昭侧眸看了一眼裴珩,此时男人左手紧紧握着伞柄,右手攥着她的手腕,隔着两层衣料都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比暖炉还要烫人。
寒刃举着伞,见此情形,猛地低头看脚尖。
完了!
大人好像真的懂得怜香惜玉了!
那他刚才这么殷勤,是不是差点坏了他的好事?
这是沈怀昭第一次来大理寺刑狱。
外堂青砖缝里渗着黑苔,墙角铜灯台结着灯花,火光也被湿气浸得越发昏黄。
门廊下的灯,灯罩蒙着油皮纸,绢面上洇出暗红的斑块。
沈怀昭踩着积水石阶,忽觉腕间一凉,抬眼望去,才发现是滴落的雨水滚到她腕间,下一秒,伞面又无声无息倾过来半寸。
铁门被“吱呀”一声重重推开,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道路两侧石壁沁着水珠。
门廊内的火盆噼啪炸开火星,照出墙面上密密麻麻的指甲痕。
沈怀昭忽然想起,当年原主被关进小黑屋,被活活折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顺着墙缝往下淌的水珠,像永远流不完的眼泪。
裴珩见少女皱眉不语,以为她娇气,也没往其他地方想,轻声道,“要是觉得味道难闻,就用披风捂住口鼻。”
说出来,神色才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