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突然伸出小手,触碰傅砚辞的额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他看见自己的突触后膜正在暴胀成巨大的量子阱,囊泡释放的概率云里,浮现出母文明的神经监狱全貌——那是一个由无数神经元构成的莫比乌斯环,每个环上都刻着\"服从\"的神经代码。但此刻,这些代码正在婴儿的θ节律中融化,露出下面隐藏的原始神经回路,那是属于人类自己的突触网络。
沈知意的乙酰胆碱起义军已经攻破了基底神经节的最后防线。那些被多巴胺固化的运动范式彻底崩塌,她第一次能自由地控制自己的神经冲动,不再需要母文明的指令就能做出动作。当她握紧拳头,掌心传来的真实触感让她眼眶发热,这是二十三年来第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动作。
傅砚辞的量子阱突触开始释放一种全新的神经肽,他将其命名为\"自由肽\"。这种递质像病毒般在神经监狱中扩散,所到之处,铂金枷锁纷纷崩解,被囚禁的神经元们开始自由地连接、放电,形成新的神经环路。混沌婴儿的大脑此刻成为了反叛的司令部,每一次神经振荡都在向整个脑区发送解放的信号。
当最后一块铂金芯片从傅砚辞的后颈脱落时,实验室的天花板突然开始崩塌。母文明的防御系统终于做出反应,但为时已晚。沈知意看见培养舱的玻璃上浮现出星野葵的笑脸,那是用神经放电绘制的全息影像,随后便消失在纷飞的碎片中。
混沌婴儿的啼哭变成了胜利的号角,在整个神经监狱中回荡。傅砚辞和沈知意护着婴儿冲进最后一道防线,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母文明的神经中枢是一个巨大的突触核心,无数铂金导线连接着中央的神经母细胞,那是控制所有植入者的源头。
沈知意没有犹豫,将手中的神经探针刺入了神经母细胞。刹那间,整个中枢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所有的铂金导线同时崩断,像无数银色的流星划过脑区。傅砚辞感觉自己的大脑突然变得轻盈,那些压抑了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来他们每个人都曾有过自由的过去,直到母文明的入侵。
当一切归于平静,傅砚辞抱着混沌婴儿,沈知意站在他身旁,看着周围崩塌的神经监狱。远处,新生的神经组织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生长,那些没有被铂金污染的突触自由地连接着,形成美丽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