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赫然是1972年县供销社的糕点价目表。
胶鞋碾碎枯枝的声响骤然逼近,三姐的堂弟王铁柱从槐树后窜出来,铁钳似的手掌直扑许瑶怀里的账本。
他常年扛麻袋的膀子抡起时带起腥臭的汗味,熏得供桌上的煤油灯都跟着晃了晃。
“当心!”薛寒的战术手套擦着许瑶耳际掠过,精准扣住王铁柱手腕的麻筋。
许瑶踉跄后退时,后腰正撞上薛寒武装带上的铜扣,冰凉的金属硌得她倒抽冷气。
“抢东西啦!”村民甲突然扯着嗓子嚎起来,破锣嗓震得树梢夜枭扑棱棱乱飞。
他手里攥着的旱烟杆子往王铁柱膝盖窝狠戳,动作熟练得像在田间驱赶偷粮的野猪。
七八双手突然从各个方向伸过来。
村民乙的竹编簸箕“啪”地扣在王铁柱头上,晒干的玉米须糊了他满脸。
跛脚张寡妇抡起磨得油亮的桃木拐杖,精准敲在他试图摸刀的右手腕——这手敲贼的功夫,还是当年打土匪时练就的。
“反了天了!”
村长烟袋锅重重磕在青石碑上,火星子溅在薛寒的军靴旁。
老会计颤巍巍举起马灯,玻璃罩上映出账本边角暗褐色的血指印:“1973年腊月廿三,孙志强按的血手印还在这呢!”
许瑶感觉母亲枯藤般的手突然攥紧自己腕骨。
盲杖尖在青石板上划出尖锐的刮擦声,老人凹陷的眼窝转向三姐方向:“那年雪灾,孙家婆媳俩跪在许家。
许瑶转头看见他绷紧的下
许父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佝偻着背挤出人群,补丁摞补丁的衣袖里滑出个泛黄信封,邮戳上的1973年冬月清晰可辨。
老会计就着马灯念出开头,沙哑的嗓音惊飞了栖在碑顶的夜枭:“吾妻许瑶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