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折角处,歪歪扭扭的铅笔字洇着油渍,“您当时说"权当给志强攒份体面彩礼。”
孙志强胶鞋上的裂口沾着新鲜泥浆,显然是刚从后山赶过来。
他盯着许瑶腕间被野蔷薇刺破的红痕,突然闷声道:“瑶瑶,矿上马上要给我转正”
“转正就能抵了欠我爹的三百块救命钱?”
许瑶冷笑,目光扫过他鼓囊囊的裤兜。
前世这兜里永远装着给三姐儿子买的奶糖,而她女儿只能眼巴巴舔着糖纸。
三姐突然踉跄着扶住门框,月白衬衫领口露出半截红绳。
许瑶瞳孔微缩——那分明是她娘当年典当给孙家的长命锁,如今竟挂在这女人脖子上。
“都少说两句!”村长拄着枣木拐杖从东厢房转出来,靛青布鞋上沾着鸡毛。
他瞥见薛寒沉默的身影出现在西墙根,花白眉毛抖了抖:“寒小子又来送草药?”
薛寒肩上还沾着晨雾凝成的水珠,军绿挎包鼓鼓囊囊露出几片枇杷叶。
他径直走到许瑶身侧,从兜里摸出个油纸包。
冰糖混着川贝母的甜苦味散开,正盖过孙母身上刺鼻的樟脑味。
孙母突然拍着大腿嚎起来:“大伙评评理!这野汉子天天翻我家墙头送东西,保不齐”
她浑浊的眼珠突然盯住许瑶的衣领,“哎呦!你脖上这红痕莫不是”
“昨夜里逮着只偷油的老鼠。”
薛寒突然开口,声线冷得像后山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