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签押房中,陆启押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
他穿着灰扑扑的道袍,眉毛下挂着一双游蛇般的狭长眼睛,左手还托着个缺角的罗盘。
“这方士说他见过日月图腾。”
方士被发现时,正在樊楼的后巷伺机偷东西吃。
陆启见他行迹鬼祟,立即将人扣下,得知此人就是从南边来的,就将图腾给他看了。
陆启介绍完,目光炯炯地看着林知夏的脸。
这是自昨晚宴席后,两人第一次碰到。
林知夏没注意到陆启的反常,问道:“审了吗?”
陆启摇头。
难不成是个硬骨头,林知夏这般想着,正要开口。
那方士却是长目一睁,看着林知夏:“这位大人命中带煞,最近恐有血光之灾啊”
他围着林知夏转了一圈,手中罗盘忽然逆转三圈,磁针疯转像是遇到了大变故。
“贫道法力微末,但愿为大人牺牲少许精血,请三清为大人消灾,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林知夏看着对方在外晃荡的大脚趾,胸前挂的开元通宝,应是七枚,也只剩下三枚。
她拿出五个桐板放在桌上。
“大人说笑,精血所制平安符诚惠五两银子。”
“你如实说,这钱就是你的,若不然,我就先打你二十板子,再把你扔出去。”
方士脸色一僵,看着面前严肃的年官官吏。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枯瘦的手指抄过桌上的铜板:“行吧,五文就五文。”
他还很有诚信,收了钱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护身符放到桌上。
据其交代,他没有路引和凭证,是交了银子跟随货船,从汴河偷偷进京的。
偷运的人都躲在底仓,里面又闷又暗,很多人热得受不了,都脱了上衣。
下船时,方士看到前面几个人,手臂上都有那个日月图腾。
“他们有老有少,看起来像是一家子,下船时一直往四周瞟,一看就不是做正经生意的。”
方士交待的很清楚,林知夏有些奇怪地看了陆启一眼,人挺老实的,为什么要她来问。
不过,她暂时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