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氏听到他死了的消息时,根本不信,也不在乎。
她收摊回家经常能看到,朱三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
这种场景连九岁的朱月都看习惯了。
至于朱三有没有仇家,何氏不知道,他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何氏没问过。
何氏的态度很坦然,问什么答什么,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很愤怒或者很悲伤。
她像个看透世事的老者,一脸麻木。
但就案情而言,她是有作案动机的,日常遭毕竟对她而言,朱三死了,她和女儿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不过,何氏的摊位是固定的,每月要交月钱。
衙役特意去问过,酉时前后,何氏没有离开过摊位,朱月也一直在旁边帮忙。
隔壁卖首饰的大娘能证明。
关于朱三今日的行程,何氏不知道,早上出摊时,朱三还没起。
他们夫妻的日常就是这样,早上何氏做好早饭放着,中午就吃胡饼,晚上收摊后再回去给朱三做饭。
因为周围的邻居都出去看灯了,没找到目击者。
只有邻里一个瘫痪的老大爷,听到了摔东西和吵架的声音。
但是老人家耳背,听不清楚。
林知夏轻扣着桌案:“胡饼素的两文,肉的十文,我观何氏的担架的六料格里,羊肉仅占一格,想来是因为价格高,买的人不多。
按照其一天卖两百个来算,一天的净利大概在三百文到五百文之间。
遇上下雨或者生意不好,一个月最多也就是十贯钱,可光房租就要付掉八贯。
还有一家三口的吃穿,再加上朱三日常饮酒赌钱,想想都不够用。”
林知夏对此深有体会,之前做县令时,每个月十贯钱,一家人还住在后衙。
可每每到了月底,还是会捉襟见肘。
钱是真不禁花。
何氏说,是朱三坚持要搬到乐台坊的,他那个院子是三月一付,朱三刚交了后面三个月的房租。
这二十四贯钱是怎么来的,她不知道。
反正每天摆摊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把钱上交。朱三把钱花哪了,从不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