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宁院判被一脚踹翻过去,谢沉怒道,“朕看你是想死!”

    这一脚力度不轻。

    宁院判咳了好一会才止住,他知道事情的严峻,再次伏跪在地上,“请皇上早做定夺,若不然龙胎缺氧,又不能生出,会落得个母子俱亡的下场!”

    这次谢沉没动作。

    他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秦太后不忍心偏过头去。

    崔皇后眼眶微红,看着谢沉说,“事态紧急,皇上,您得定夺啊。”

    谢沉不想定夺。

    他只想见到人。

    他阔步进了殿内。

    迎面撞到端着血水出来的宫女,锦袍脏污一片他都无暇顾及。

    殿内狼藉一片,浓厚的血腥味冲鼻而来,有宫女伏在榻边哭泣。

    谢沉迈向床榻步子慢了下来。

    他忽而有些恐惧。

    当年被敌将围困他没有怕,那夜逼宫弑君弑父他没有怕。

    可如今,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裴听月,他心生恐惧。

    心怯不敢上前。

    谢沉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榻边的。

    他俯身望去。

    女子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头发乱糟糟的,粘黏在脸上脖子上,唯有唇是艳红的,血迹斑斑,她躺在带血的被褥之中,整个人已无意识昏迷过去。

    死气沉沉、了无生机。

    几个接生嬷嬷在旁边束手无策。

    云舒正哭着给她喂药,可怎么也喂不进去,药汁顺着唇角流出。

    谢沉抖着手将人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拍打她的侧脸,

    “听月,听月。”

    “听月…”

    “…”

    谢沉忽而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伸手一抹,竟在脸上碰到了冰冷的水珠。

    他后知后觉,他竟然哭了。

    怪不得他声音是那样颤那样抖,都不成调。

    可任由他怎么呼喊,怀里女子还是没反应。

    暖阁里又传来了太医的话催促。

    “没时间了!皇上,还请您定夺啊!”

    去他妈的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