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国难当头山河破碎和他们这些苦力有什么关系呢,以前给光绪皇帝爷缴税,给冯司令、韩省长、蒋总统缴税,过的也是这般苦日子,现在日本人来了,照样需要他们扛麻包,头上换一个皇帝老儿又有什么区别?
也有人说自己不关心日本人如何掠夺中国的矿产、粮食和物资,反正那些都是达官贵人地主老爷的东西,就算是烂在地里厂里也落不到他们手里,他们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吃饱饭。
刘子魁反驳他们,讲日本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他们看不见的农村、城市和前线,有数不清的中国士兵被屠杀,妇女被糟蹋,婴儿被挑在刺刀上。
为了让自己的话有说服力,他提到了两年前的南京大屠杀,说起了一年前的狼山惨案,还想讲讲自己的悲惨经历。
然而人家摆手打断他:“你说的这些我们听过很多啦,我们很同情那些死难者,但是我们能怎么样呢?我家里也有老婆孩子要养,好几张嘴等着吃饭,难道我为了爱国就不给日本人干活吗?”
刘子魁被问住了。
在此之前他遇到的都是跟日本鬼子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扛枪打鬼子是理所应当和毋庸置疑的,他从未想过有人会甘心生活在那群屠村恶魔的统治下。
但现实就是,沦陷区里绝大多数人是麻木的,他们也许苦恼、无奈,但全都选择了顺从和忍气吞声。
少年此刻心里非常郁闷,自己本是出来给大家做思想动员的,没想到却被驳得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再回过神来就发现已经站在药铺门口了。
钱掌柜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惊异:“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刘子魁把码头工人的言论复述了一遍,抹去眼角的一滴泪珠:“不灵了,我说不过他们。”
钱掌柜摇头笑笑:“之前你说把《论持久战》背下来了,我一听就知道是吹牛,五万字的内容你哪能都记得住啊,看吧,用得着的时候你是一句都想不起来。”
刘子魁皱眉歪头眨巴眼:“那上面有关于这个的解答?”
“原话我想不起来了,但大概意思是我们得告诉人民,抗日战争的目的是‘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建立自由平等的新中国’。我们既要打鬼子,也要让老百姓过上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