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突然闪过许多画面。
高烧39度时额头上冰凉的毛巾,摔下楼梯时垫在他身下那具柔软的身体,还有每次他摔门而去后,从门缝里看到的,妈妈独自站在走廊上黯然神伤的背影。
“我……我知道了。”
顾梓昂的心中升起浓浓愧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抬起红肿的眼睛,哽咽道:
“爸爸,我想去和妈妈道歉,她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顾霆琛擦去儿子脸上的泪,喉结滚动:“不会的,你妈妈最爱你了。”
顾梓昂这才没了顾忌,飞奔回房间写道歉信。
他的年纪还小不懂事,只要知错就改,妈妈一定会像以前那样疼爱自己的。
顾霆琛收回目光,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支烟,雾气缭绕,他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不仅是昂儿,自己似乎也做错了。
顾霆琛下意识地想让孙助理再送几套珠宝,又或者往副卡里转钱。
可很快,就想起了宋南星的另一个身份。
毕竟是享誉世界的天才画家,如果真的缺钱,随便一副作品就能卖出上百万。
顾霆琛眉头紧锁,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下一秒,胃部突然如刀绞般疼痛。
他踉跄着扶住沙发,接过李伯递来的胃药才勉强缓解,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冷汗。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十二级疼痛。
他忽然想起宋南星,当年她独自在产房挣扎了十八个小时,甚至为了不影响哺乳,硬是没打麻醉加强针。
沉默半晌。
“李伯,”顾霆琛掐灭烟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回来?”
李伯眼睛一亮,皱巴巴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
“先生,夫人要的从来不是钱和珠宝,而是您给予她最基本的尊重和全心全意的爱,这才是婚姻的基础。”
尊重?爱?
这一刻,顾霆琛就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虚心请教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啊,比如……”
李伯眼睛笑成两条缝,掰着手指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