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鳍扎破的手指涌出发黑的血。老板娘甩过去瓶碘伏：“用这个消毒，陈氏药厂送的！”小工盯着沉淀在瓶底的蓝色杂质，想起老家井底打捞上来的同类药瓶。
19:15 审计局资料室
小周用美工刀小心剥离黏连的发票存根，1998年海堤工程的沥青采购单上，供货商公章比备案名称少了一个“鑫”字。对面桌的老王递来咖啡：“这案子水太深。”
咖啡纸杯在紫外线灯下显出隐形印花——陈氏集团二十周年庆典logo。小周抬头看监控，发现摄像头不知何时转向了墙壁。
21:40 渔村卫生所
赵大勇按着孙子打退烧针，药柜阴影里两个穿白大褂的人低声交谈：“这批退烧药有效成分不足，得和陈氏医药那边沟通……”
孩子突然抽搐，护士匆忙换上一瓶贴着外文标签的药液。老人趁乱摸走桌角的医疗废物登记簿，最新页签收人栏里，陈氏环保科技公司的公章盖在“感染性废物”分类上方。
暗痕
安置点临时诊所的血压计全部由陈氏医疗捐赠，测量值普遍偏低
菜市场公平秤底部检出吸附性蓝色颗粒物
船舶技校实训基地的焊接废料清运单显示，全部运往跨海大桥建材回收站
海鲜酱检测报告附页用紫外墨水印刷着陈氏内部产品等级代码
咸潮线索
退烧药说明书上的制药厂地址，实为陈氏填海造陆前的排污口位置
1995届毕业生通讯录中，六人现任职务可串联起环评、药监、海事关键环节
安置点水电费账单显示，陈氏物业每月收取“水质保障附加费”
审计局碎纸机采购招标的技术参数，与陈氏档案室销毁标准完全一致
刺网
子夜潮声中，老杨摸到渔港废船坞。生锈的铁门上挂着“危房勿入”的蓝牌，门内传出砂轮切割声。透过裂缝看见几个黑影正在打磨金属构件，飞溅的火星照亮地上一截断裂的履带——与滩涂拖痕的橡胶纹路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