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两人的口粮都难以维系。
某个清晨,他偷偷跟着村里外出打工的王叔踏上了去往城里的长途车——少年人心里揣着滚烫的梦想,总觉得大城市遍地都是机会。
等站稳脚跟,就能把奶奶接来享福。
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一个瘦小的乡下孩子,在钢筋铁骨的都市里连片遮雨的屋檐都难觅。
他刷过堆积如山的油腻碗碟,在烈日下发过传单,因为年纪小又肯吃苦,总能找到活计。
但工钱永远要被克扣大半,那些大人总说“小孩用不着这么多钱”。
最狼狈的时候,他被假招工的骗子卷走了全部积蓄,只能蜷在公园长椅上过夜。
就在那个露水打湿刘海的清晨,命运的转机出现了。
一位自称经纪公司星探的女士,拨开他额前厚重的刘海,突然眼前一亮。
“小弟弟,想不想当明星?”
经历过欺骗的他本该警惕,但饥肠辘辘的身体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跟着那位姐姐离开时,他口袋里只剩下两枚冰凉的硬币。
剪发时碎发簌簌落下,镜子里渐渐露出还未长开但已经颇为精致的眉眼。
签约那天,奶奶风尘仆仆地从老家赶来。
老人粗糙的手握着笔,在合同上一笔一划写下名字时,颤抖得像是握不住重量。
夕阳把签字台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奶奶临走前只是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塞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袱。
回到宿舍打开时,他在层层叠叠的旧衣服里摸到个硬块——那是缝在夹层里的手绢包,裹着厚厚一沓零钱。
最大面额是二十元,有些纸币边缘都磨出了毛边。
老人把毕生积蓄都藏进了针脚里,却连一句叮嘱都没留。
后来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无休止的声乐训练,舞蹈室里永远湿漉漉的地板,考核时评委挑剔的目光。
同期的练习生来了又走,只有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咬着牙。
最初只为混口饭吃的念头,不知何时变成了破釜沉舟的执念。
出道前的夜晚,经纪人递来新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