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珠帘,戴着竹笠的男人赤足踩过正在渗水的甲板,腰间青铜罗盘的指针正对着西南方暗流涌动的海域。
\"郑和见过主公。\"伞面微抬露出半张被海风蚀刻的脸,男人指尖拨弄着三枚锈迹斑斑的西洋怀表,\"潮汐将在半柱香后转向,西南三里处有片珊瑚坟场。\"
海老大正指挥着蜈蚣船抛掷铁爪钩,冷不防看见楚逸风船上多出个怪人。
那柄油纸伞在狂风中纹丝不动,伞骨间垂落的铜铃竟与海浪形成某种诡异共鸣。
他独眼中的珍珠突然渗出黑血,这是二十年来头回心悸——上次出现这种征兆,还是他亲手溺死授业恩师的时候。
\"瘸子!
带人去底舱加固防水板!\"郑水手抡起铁锤就要往船头冲,却被郑和用伞尖轻轻点住膝盖。
这个浑身湿透的水手突然僵在原地,他发现自己破损的经脉里涌入暖流,昨夜被锚链砸伤的右腿竟能站稳了。
\"怒海行舟最忌心浮气躁。\"郑和摘下竹笠扣在郑水手头上,笠檐阴影遮住了他充血的眼睛,\"劳烦壮士带人守住左舷弩机,待会海盗换阵时,记得瞄准第三艘船的龙骨接缝处。\"
楚逸风望着正在逼近的蜈蚣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鲁班锁的凹槽。
当郑和说出\"珊瑚坟场\"时,缩在缆绳堆里的吴渔民突然颤抖着举起海螺壳:\"那那片坟场东侧有条暗沟,退潮时能容两艘快船通过!\"
海风突然转向。
最前方的蜈蚣船突然加速冲锋,船首青铜撞角上缠绕的怨魂发出尖啸。
郑和却示意周船长降下半帆,任由海盗的铁爪钩嵌入船尾护栏。
当两船即将接舷时,他忽然翻转油纸伞,伞面绘制的星图竟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收帆!
右满舵!\"老船长嘶吼着转动轮盘。
破损的帆船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整艘船几乎贴着海面滑出弧线。
海盗们抛出的钩锁还嵌在船尾,此刻反倒成了牵引他们转向的缰绳——三条蜈蚣船在惯性的驱使下狠狠撞在一起,飞溅的木屑里混着断肢。
海老大暴怒地劈开拦路的海盗,他独眼中的珍珠已经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