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下的欢呼声浪撞碎在青砖墙上,楚逸风将沾着稻香的衣袖按在冰凉的城垛。
唐羽正要开口,突然发现自家殿下用金蚕丝穗子缠住的手指正在发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棋逢对手的亢奋。
\"这穗子比西漠进贡时少绕三圈。\"楚逸风突然出声,指尖掠过腰间新挂的\"稷\"字玉牌,在唐羽骤然绷紧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明日请赵长者来府上喝茶,就说本王要请教陇西王氏的族徽怎么绣。\"
三更梆子敲过两遍时,张师爷抱着账本撞开书房门,正看见满地散落的粮仓图纸。
烛火将楚逸风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墙上的九州舆图竟与月光勾画的重合了三处。
\"殿下!
陈记粮行往漕运码头运的第三船麸糠里\"师爷的幞头歪在额角,从袖中抖出半袋发霉的糙米,\"掺的全是这种货!\"
楚逸风拈起粒带着桂花味的霉米,突然想起白日里那个砸中玄甲卫的小丫头。
他抓起狼毫在舆图上画了个圈:\"让吴护卫带人扮成脚夫,把陈记今晚要出仓的二十车陈粮全换成砂土。\"
\"可那些砂土\"
\"前日海寇沉船捞上来的珊瑚砂。\"年轻皇子突然笑起来,烛光在玉牌上折射出诡谲的光,\"浇了盐水会结块,正配陈老板掺了石灰的粮袋。\"
晨雾未散时,唐羽攥着染血的布条冲进后院。
正在喂锦鲤的楚逸风手一抖,鱼食撒了满池。
\"昨夜有黑衣人摸到赵长者家,被吴护卫留下的暗哨射伤了腿。\"唐羽展开布条,露出半枚沾血的\"陈\"字烙纹,\"但刘老伯的牛车翻在城西\"
鲤鱼突然争相跃出水面,楚逸风盯着其中一条金鳞赤尾的,突然将整罐鱼食倒进池中:\"备马,去陈记总仓。\"
当玄甲卫的铁蹄踏碎粮行门槛时,陈粮商正捧着碗银耳羹。
他舀起勺凝着霜花的燕窝,冲楚逸风笑出满口金牙:\"殿下可知,西市粮价每涨一文钱,就有三成流入刺史府库房?\"
\"陈老板不如猜猜,掺了珊瑚砂的陈粮遇水会多重?\"楚逸风用剑尖挑起账本,哗啦啦翻到画着王氏族徽的那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