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一踢，一块石头便精准地击中了从草丛里探出头来，正呲着细密獠牙的小狼崽。
小狼崽“嗷呜”一声，滚到了一旁，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顾景之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语调散漫：“大概是闻着它娘的血腥味跟过来的。”
他瞥了一眼吓得瘫软在地的孕妇：“行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孕妇大口喘着气，看向苏秦的眼神复杂，最终，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我跟你们走！我相信你！”
苏秦点了点头，扶起她：“先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
顾景之在前头开路，三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往山下摸去。
路上，苏秦看着孕妇蹒跚的脚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被卖到这里多久了？”
孕妇身子一僵，声音低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他们都叫我张家婆娘。”
“被卖到这里，已经……已经十多年了。”
十多年。
苏秦心中微沉，又问：“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方毓莲的女人？”
话音落下，孕妇的脚步猛然顿住，身体僵硬地停在了原地。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顾景之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弧度。
“啧，看来你问到点子上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苏秦和孕妇的耳朵里。
孕妇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苏秦。
她的眼神空洞，带着一丝茫然，失神地再度开口。
“你……你说你要找谁？”
声音干涩，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
苏秦看着她，神色有些疑惑。
“方毓莲。”
她清晰地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
下一秒，孕妇眼底毫无预兆地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干燥的泥土上，瞬间浸湿一小块。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不成调的呜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