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药香弥漫,热气熏人,谢令仪已经脱了斗篷,只剩薄薄的寝衣,却还是捂出了一身薄汗。
转过屏风,掀起珠帘,那人过分单薄的身体就映入眼帘。
映着微弱的烛火,谢令仪跪坐在琉璃榻前。
萧衍安静地躺着,浓密的鸦睫遮住眼睑,打下细细碎碎的光点,那面具还稳稳地扣在他的脸上。
连睡觉时,也不愿意摘下吗,谢令仪几不可察地叹口气。
萧衍睡地并不安稳,剑眉紧蹙,苍白的额头上凸出一条细细的纹路,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动了动,发出喑哑的声调。
谢令仪连忙俯身,耐心低语,“殿下哪里不舒服?”
萧衍眉头皱地更紧,“烫……”
烫?
谢令仪四下察看一番,最终试探着将手触向那铁质面具。
果然,灼烫逼人,谢令仪低呼一声,条件反射性地收回手。
犹豫片刻,她终是没有去掀开。
往燃着炭火的铜炉里浇了一壶残茶,谢令仪又拾掇出两床锦被,将人裹地严严实实。
昔年鲜衣怒马,风流不羁,整个帝都最放肆,最明亮的少年,如今只剩一把支离的骨,破碎成泥,徒留世人咨嗟怜悯。
萧衍,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待月上中天,白日崔嵬的皇城平添一分温情。
立政殿前,谢莫婉紧紧裹着绯色的厚实斗篷,神情尴尬,“敢问吉利公公,可是婉儿伺候的不妥,才惹得陛下不喜?”
吉利佝偻着腰,笑容谄媚,“谢宝林说笑了,连幸九日,这可是上上荣宠,这么多年了,您啊,可是阖宫头一份。”
谢莫婉心下稍安,示意杏儿将一只鼓囊囊的荷包塞过去,“可今夜……”
今夜,她刻意穿了极薄极透的寝衣,还喝了助兴的药酒,本想任君采撷,谁知陛下才看了一眼,就冷冰冰地让她回宫去。
眼下,她浑身无力,几乎软成了一滩烂泥,却只能站在殿外吹冷风。
谢莫婉银牙暗咬,羞愤难当,“还请公公指点。”
“这……”
吉利思索了片刻,猛地一拍脑门,“是了,今儿是先皇后的生辰,陛下许是思悼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