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收拾每一件物品:母亲珍藏的诗集、用旧的梳篦每一样都不值什么钱,却都是母亲留下的痕迹。
她甚至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里面装着儿时母亲为她剪的纸人、写的字帖。
“小姐,这些都要带走吗?”随行的苏家丫鬟小声问道。
“全部。”宁舒蕴斩钉截铁,“一件不留。”
仆妇们应声而动,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
宁舒蕴独自走进内室,跪在积灰的蒲团上,小心翼翼地将母亲的牌位从神龛中请出。
紫檀木牌位被摩挲得温润,上面“先妣苏氏文佩之灵位”几个金字依然清晰。
天色渐暗。
最后一箱物品被抬出院子时,窦秀婉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涂着厚粉的脸上满是讥讽。
她尖细的嗓音:“哟,这是要把地皮都刮走啊?横竖都是些破烂玩意儿,也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宁舒蕴头也不回,只将牌位仔细裹进锦缎:“窦姨娘说得对,这院子里的东西确实不值几个钱。”
她缓步走出房门,冬日的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所以——”
她突然提高声音:“烧了。”
“什么?”窦秀婉瞪大眼睛。
宁舒蕴抱着牌位站在阶上,月白色斗篷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我说,烧了这院子。”
她转头对苏家护卫道,“去取火油来。”
“你疯了!”窦秀婉尖叫着要扑上来,却被苏府带来的丫鬟死死拦住,“这是宁家的宅子!”
“点火。”宁舒蕴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早已候在院外的苏家仆役立刻将火把投入浇了油的柴堆。
火苗“轰”地窜起,迅速吞噬了干燥的木质回廊。
浓烟滚滚而起,映红了半边天空。
“你疯了!”窦秀婉尖叫起来,“来人啊!走水了!”
宁舒蕴抱着母亲的牌位站在院中央,火光映照着她如玉的面庞。
她的身影在烈焰前显得格外单薄,却又莫名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宁舒蕴!你这是要烧了整个宁府吗?”宁明诚带着家丁冲过来,却被苏文涛带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