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壮汉挤在卡车后斗,麻绳缠得浑身鼓鼓囊囊。
张清雅攥着药箱缩在副驾,貂毛领子蹭得下巴发红。
“丫头,犯不上”
张学农叼着烟卷,话没说完就被侄女瞪回去。
周大强蹲在车斗最前头,老棉袄叫风吹得猎猎响。
后腰别着的砍刀硌得生疼,他却觉得心安。
这是临出门前从儿子那顺的。
黄昏
老远看见村口乌泱泱一片人。
栓子他娘拍着大腿嚷:
“了不得!老周家要发”
话没喊完就让陈翠娥拿笤帚疙瘩抽回去:
“烂舌头的!我儿要有好歹”
卡车“嘎吱“刹在坡底下。
张清雅跳车时崴了脚,绣花棉鞋陷进雪窝子。
她愣是光着脚往山上跑。
“这边!”
周大强抡着砍刀劈荆棘。
虎啸留下的腥臊味引着路。
六个汉子抬着门板跟在后面,麻绳勒进肩胛骨。
扒开最后丛枯灌木时。
周国宏歪在虎尸旁,脸上结着冰壳,怀里还搂着打哆嗦的小白狼。
血在身下凝成红冰,三八大盖的枪管都冻住了。
“先救人!”
老大夫扯开急救包。
剪子“咔嚓“绞开棉裤。伤口肿得发亮,脓血混着冰碴往外冒。
张学农却围着虎尸打转,手电筒光柱直抖:
“好家伙!这虎鞭”
六个汉子捆虎腿时。
麻绳吃重“吱呀“响。
三百多斤的吊睛白额虎,愣是让门板压弯了腰。
“抬稳了!滑一跤要人命的!
下山路上火把连成条火龙,晃醒了半个村。
王金花扒着东厢房窗户骂:
“丧门星!招来这么多”
话没说完就叫周富贵捂住嘴。
他瞧见张学农腕子上的上海表了。
陈翠娥扑到担架前时,发髻散得像草窝。
见着儿子灰败的脸色,枯手掐进掌心肉里,愣是没掉一滴泪:
“宏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