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认知的底层家庭里，通常小孩就是那个受苦受气还不能反抗的弱势群体，要是再倒霉点儿托生成女孩，就会被默认所有的牺牲和妥协都是理所当然。
大部分情况都还是父母走在子女前头，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到生命终点再来个感动自己的大和解，好像在漫长的相处中那些刀刀见血的伤害和反反复复的折磨霸凌从没出现过。
世人好像也都相信最终会上演这种合家欢的大结局。
可能是都已经习惯了那种又恨又黏糊靠着血缘理直气壮的作天作地，死生都要绑在一起的相处模式。
断绝关系，如同壮士割腕血肉分离都是口嗨。
真正能做到彻底的断绝，至少在东亚社会真没几个。
因此当柳庭芳喊出这句话并摔门而去时，孙凤娟压根没当回事。
住了她的子宫她就是柳庭芳的地主，柳庭芳想翻脸不认人就是忘恩负义！
孙凤娟太知道社会舆论会站在哪一边了，毕竟“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破烂口号都喊了几千年，柳庭芳要是敢不认她，一口一个唾沫星子也得把她淹死。
……
孙凤娟给霍斯湘和杜之祥带来的麻烦，柳庭芳感到非常抱歉。
她心里不舒服，在大街上浑浑噩噩的转悠了一圈，走累了，随便进到一家甜品店点了杯奶茶。
隔壁桌坐着一对母女。
少妇面目温柔，给对面的小女孩一口一口的喂蛋糕。
少妇说：“爸爸不让你吃甜食，今天算破例了，这是我俩的秘密，回去后记得保密，ok？”
小女孩唇上还沾着奶油，吃得意犹未尽，对着老母亲做了个ok的手势，俨然这种默契不是第一次了，两人边吃着蛋糕边头碰头的笑。
柳庭芳看着她们，很久很久。
直到少妇从余光发现有人在看自己，少妇回头，柳庭芳这才尴尬的立马移开视线。
没一会儿，那少妇递过来一张纸巾，同样用很温柔的声音和她说：“小姑娘，擦擦眼泪吧。”
柳庭芳：“……好，谢谢。”
从甜品店出来，她坐地铁去了一趟菜市场。
在地铁上的时候特意查了患有肾病综合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