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于他有时是最好的兴奋剂,有时又能起到软化和缓冲作用。
刚才还死掐着她脖子,暴力上头,此刻那些流动在血液里重锤又尖锐的小弹珠像在顷刻间泡软了,残余的碎弹壳渣子还残留在里面。
没排出去,也伤不了人,却阻碍不了那种丝丝拉拉的疼。
“还有脸哭。”
李顽开口,语气是凶的,可凶里又带着点底气不足的虚弱,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低到不能再低的叹气:“别哭了,你不是想看我跪吗?回家去,我跪给你看。”
“有病!”
他拽她手,被她一把甩开。
第二次还这样。
到了第三次她就不甩了,他紧拽着霍满月的手把她拖回到车里。
一路疾驰回去。
路上,李顽跟霍满月说:“你恐怕再找不到一个给戴了绿帽子还愿意跟你过的男人。”
“我给你戴绿帽,你不是早知道了。”
“是我先对不起你。”
沉默许久许久后,李顽才夹着烟跟她说了这句话。
今儿这大雨好似怎么都下不完,雨刷在面前反反复复,路上的行人在雨水的掩盖下只能看到恍惚模糊的影子?
霍满月的身子下意识往下滑了滑,她也不是困,纯粹是没劲儿,没力气,没精神头,她倒是宁愿在这时候被人狠狠打上一闷棍,然后就此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嗯,你对不起我。”她声音轻而飘渺,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
李顽本想说“你不也报复回来了,扯平了,那怎么还一副要死不活我亏待你的死样子”?
忽然间他脸沉了沉,他在想,其实从前他也未曾想过爱一个人真能爱到将绿帽子一次次戴下去,对谎言和背叛都睁只眼闭只眼,而霍满月是不是也这样想……
因为她爱他。
所以即便身体上报复了,可心已然伤痕累累,她用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折磨他,也折磨她自己。
她爱他。
因为她爱他?就像他爱她一样?
电光火石间李顽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后忽然像一口气喝了十几瓶红牛亢奋得不能自已。
他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