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姜国儒笑了。
这是姜冉记事以来第一次见母亲这般笑,仿佛冰封的湖面乍裂,露出底下汹涌的暗流。
“姜国儒,你可知我为何留着这些?”
陆氏指尖轻点地上散落的信笺,那些泛黄纸页上字字句句皆是姜月与林蓝枫的私情。
她低垂着眼帘,喃喃道:“因为从你第一次偏袒夏氏起,我就知道会有今日。”
她该知道的。
从她默许姜国儒将外室以及他和外室的女儿领进姜府,给予她们名分的那一刻开始。
从她对夏姨娘步步退让,凡事不争不抢,只为求一个表面和平开始。
从她的女儿被姜国儒当成攀权附贵的跳板,而她能做的只有苦苦哀求开始……
她就该知道,这个家早就散了。
林蓝枫悄然后退,却被姜冉挡住去路。
少女指尖寒光闪烁,赫然是方才碎瓷中捡起的残片:“林公子急着去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迎娶我进门的你,不听完我母亲与父亲的情深往事么?”
“夫人!何至于此!”
姜国儒终于慌了神,他从未见过陆氏这般模样。
那个永远低眉顺眼的妇人,那个与他同衾共枕的发妻,此刻却完全像是陌生人一般,眉眼间俱是凛冽寒霜。
陆氏抬手摘下耳坠。
那是一对赤金嵌东珠的明月珰,成婚那夜由姜国儒亲手为她戴上。
“你说东珠难得,要学民间夫妻结发为盟。”
她指尖稍一用力,东珠坠地迸裂,“可惜东海明珠蒙尘数十载,终究是碎了。”
“你……”
“我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