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安舆图:\"让稚奴去。\"
秦宸盯着朱批\"着晋王代迎\"五个赤砂大字,眼珠子险些掉进脚边的青铜冰鉴:\"九皇子尚未及冠\"
\"趁着张阿难那老阉奴还没锁宫门,速去两仪殿——记得绕开含元殿西侧的回廊,老三的眼线在那蹲着呢。\"
……
崇教殿的琉璃瓦染上橘红余晖,李承乾倚着鎏金门框,指尖划过腰间玉佩的螭龙纹。
廊下铜铃忽被北风撞响,惊得他抬眼望去——最后一缕暮光正被太极宫飞檐吞噬。
\"成了!\"
李茂踩着满地碎霜疾步而来,口中白雾随话音喷涌,\"陛下准了晋王代迎的奏请!\"
太子猛地攥住门环,鎏金雕花的棱角刺入掌心。他踉跄退入殿内,殿门轰然闭合的巨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
\"嗬嗬嗬\"闷笑声在空荡大殿回响,李承乾背靠朱漆殿门缓缓滑坐,冰凉的青砖透过蟒袍刺入脊背。直到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血痕,他才扶着博古架站起身。
\"吱呀——\"
重新敞开的殿门外,李茂正盯着石阶缝隙里新结的冰凌发怔。
\"传令贺兰楚石。\"
李承乾嗓音带着沙哑,\"明日让他带五十千牛卫,把稚奴给我护严实了。\"
晨雾弥漫在武功县郊外,三千玄甲骑兵踏碎草叶薄霜。
侯君集摩挲着马鞍侧悬挂的鎏金鬼面,这是破高昌王城时缴获的战利品。前方斥候突然折返,呈上的黄麻公文还带着两仪殿熏香的余味。
\"晋王?\"
侯君集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嘶鸣声惊起林间寒鸦。
他盯着\"太子荐\"三个朱批小字,眼前突然浮现武德九年的玄武门——那时他亲手斩断太子承乾的纛旗,鲜血浸透了手中陌刀。
副将疑惑地看着主帅突然发笑,笑声却比陇右寒风更冷:\"大将军?\"
\"无事。\"
侯君集撕碎公文塞进马鞍袋,\"传令三军,距长安三十里处整备仪容。\"
他轻夹马腹,掌中缰绳勒出道血痕。
当年玄武门的血腥味,似乎又漫上了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