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的那股不安，就像暴雨前的闷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姑娘，”柳青荷轻声唤道，“要不要先回院子？”
芷柔回过神，冲丫鬟点点头。一路无言，踏着青石板小径回到自己的院落。推开书房的门，扑面而来的书香气息让她稍稍安定了些。
“把金陵省的地图找出来。”她吩咐道。
柳青荷立刻翻找起来，春晖和初蕾也帮着寻找。不一会儿，一张泛黄的地图便铺在了案几上。
芷柔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眉头越皱越紧：“玉龙水道流经金陵省，若是决堤”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么说，真的会影响到咱们这儿？”柳青荷担忧地问，眼睛紧盯着地图上蜿蜒的河道。
初蕾凑近了些：“姑娘，您看这里，”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济广离咱们东洲还挺远的。”
“是远，”芷柔轻声道，“但水患这种事，上游一旦出问题，下游都会受影响。”她停顿了一下，“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咱们这边的海堤一向修得结实。”
春晖冷哼一声：“那济广的海堤怎么就垮了？还不是那些”
“春晖！”芷柔厉声打断她，“这种话只能在自己院子里说说，出去可万万不能乱说。”
春晖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认错：“是奴婢失言了。”
芷柔叹了口气，走到窗边。
她想起便宜爹刚接管福宁府时的种种艰难，有些事情，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接连几日，沈立远早出晚归，忙得连影子都难见着。每次回来，身上总带着海堤上的泥土气息，连饭都来不及好好吃上一顿。
这天一早，芷柔来到主院请安，却又一次扑了个空。
“娘，父亲这些天到底在忙什么？”她望着母亲疲惫的面容，心里一阵不安。
周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揉了揉太阳穴：“在加固海堤。虽说咱们这边的海堤一向结实，但你父亲还是不放心。上游已经有好几处决堤了，今年的洪水来势汹汹”
“这么严重？”芷柔心头一紧，“要不要我去帮帮忙？”
“胡说什么，”周夫人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小仙女，去海堤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