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婷婷突然打了个喷嚏，茫然地抬起头。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可会议室里人太多，也不知道是谁。
“好，下面进入下一个议程。”郭主任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他将目光转向物资科的邱科长，“昨天见杨主任，洗涤剂的事谈得怎么样？能多给咱们一些配额吗？”
洗涤剂这个话题一出，会议室里顿时骚动起来。各个供销社的负责人都坐直了身子，眼睛发亮。最近洗涤剂供应紧张，各个供销社都在为货源发愁。
邱科长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昨天虽然见到了杨主任，但没能说上话。京都机械厂这次不光是杨主任来，连王副厂长都亲自到场了。”
“王副厂长也来了？”郭主任眉头一皱。显然，这个消息他之前并不知情。
人力部的阎科长叹了口气，接过话头：“王副厂长好像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我们刚到，就看见他坐在会客室里，脸色很不好看。杨主任那边我们也试探过了，但这次他态度很不一样，只说考虑考虑。”
洗涤剂？京都机械厂？
钱婷婷的眼睛骤然睁大，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会议桌上那份文件，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令她呼吸都为之一滞。
难道说，京都机械厂用的是她投给人民日报的那个配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星星之火，在她心中越烧越旺。钱婷婷不由得回想起那个夜以继日研究配方的自己，她给人民日报投稿这么久，一直没有回音。虽然信上写明配方献给全国化工厂，但国家不可能连个回应都没有吧？
钱婷婷握紧了手中的笔，她的耳朵竖得老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潘秘书冷眼瞥了她一眼，见她奋笔疾书的样子，心里暗暗冷笑。装什么装，一个小文员，听得懂这些吗？
“那待会儿陪朱主任走一遭。”邱科长低着头，脸涨得通红，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钱婷婷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在心里叹气。这位邱科长实在不是当物资科长的料，说话做事畏首畏尾，一点决断力都没有。偏偏能坐上这个肥差，背景得有多硬啊。她不禁想象，如果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会不会比邱科长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