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咯,哟,还是三勾的。不便宜吧?”
霍云舒咳嗽了几声,伸手想要去拽任长生的手:“任老板,我疼。”
任长生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还在往嘴里塞车厘子,一股仙气顺着血管浸透了她的身体,霍云舒长久地舒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不少。
她就这么侧躺在床上,轻缓地呼吸着,在机器平稳的运作声中间,她再一次开口了:“对不起,任老板。”
任长生吃得一嘴都是紫色果汁,此刻多少有些自顾不暇,紫着一张嘴瞟一眼霍云舒:“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
霍云舒嘴唇抖了抖:“我让你失望了……”
“你说得对,我的死已经成了一场秀,越演越声势浩大,越拖越难以收场,我已经活了这么大,还说着要学会面对死亡。可是我,我其实是,最怕死的……”霍云舒蜷缩起身体,抽泣着抓紧了枕头。
“他们说,我不怕疼,这么痛苦的病我也能忍住。但是我知道,我在骗人,要是没有你,没有你帮我缓解痛苦,我根本连坐起来也很困难。”霍云舒哭起来,一行眼泪顺着眼窝流过山根,又流进另一个眼窝,最后没入枕巾。
哭耗费体力的活动,对重病之人是格外奢侈的,眼下她只能在任长生为她舒缓痛苦之后才能勉强地享受哭泣带来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