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现在吃穿用度都得靠夏家。郁夕,我纵容你够久了,该懂点事了。”
郁夕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几乎要发作,夏正衡见状,立刻放缓了语调:
“郁夕,我的意思是,这次签合同的事你处理得太冲动,你知道我为了摆平治安局那边花了多少钱吗?夏家的声誉差点毁在你手里。”
“所以呢?”郁夕冷眼看他,“你也从来没告诉过我互助会的事,没说过他们为什么恨夏家这么多年——”
男人的表情骤然一僵,像是被刺中了什么,但他很快掩饰过去,伸手夹了一只牡丹虾放到郁夕盘子里,生硬地岔开话题:
“郁夕,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你需要历练,这边的事还是你姐姐更擅长,我不想你再受伤。”
郁夕没有动那只虾,她从余光里瞥见夏素衣唇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这次留学的事没提前和你商量,是因为机会难得,没有太多时间犹豫。”
夏正衡刻意换了种缓和的语调,甚至带上几分语重心长,“明天我就安排专机送你走,学校是顶尖的私立,比天御的国际排名高得多。
“在外面不够钱用随时可以跟我说,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爸,闹矛盾归闹矛盾,我们是一家人。来,再干一个。”
说着,他举起酒杯。
段珠和夏素衣立刻配合地端起杯子,三只酒杯再次齐齐朝向郁夕,像是一场精心排练过的戏码。
“是啊郁夕,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一直把你当亲女儿。”段珠的声音刻意放软,带着虚假的关切,“听你爸爸的话吧,他是为你好。”
“妹妹,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夏素衣适时接话,笑容温婉,“但在国外有什么烦恼,随时可以找我倾诉的。”
郁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枝形吊灯投下冰冷的光,餐盘里的死物早已失去温度,窗外的城市风景一成不变,玻璃窗上是自己模糊的影子。
而眼前的三张脸,带着如出一辙的假笑。
那一刻,郁夕恍惚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在那座华丽却死寂的庄园里被排挤、被忽视的岁月。
这里不是她的家。
这些人,也绝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