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探头往里看,看到满满一篮子大黄杏,本能地吞了下口水,还没吃,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酸味。
徐清盏在她对面落座,狐狸眼亮晶晶充满期待:“你猜猜是哪来的?”
他既然这样问了,想必不是买来的。
晚余心念转动,眼睛突然亮起:“是玉泉山上摘来的吗?”
徐清盏笑起来,弯起的眼眸倒映满天落霞:“嗯,我和长安一起去摘的。”
晚余怔怔一刻,将竹篮拉到身前,贪婪地嗅着杏子的清香,眼前闪过三个人在玉泉山的野杏树下打闹嬉戏的画面。
那些野杏树无人问津,却开得极盛。
山风吹过,花瓣如雨,他们玩累了,便躺在树下,任由花瓣把他们埋起来。
到了杏子成熟的时节,他们会爬到树上去摘杏子吃。
有一回她的裙子被树枝挂破了,沈长安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穿。
沈长安的袍子太大,她走着绊脚,沈长安就一路把她背下了山。
野杏子酸的多,甜的少,有时看着黄橙橙的,吃起来却能酸倒牙。
徐清盏打趣说怀了身孕的女子最爱吃酸,叫沈长安记住那个地方,将来好摘杏子给她吃。
那时候的她哪里听得了这样羞死人的话,追着徐清盏打了半天。
而今,他们当真在她怀孕的时候去摘了杏子。
可她怀的,却是别人的孩子……
她双手抱着竹篮,埋首其中,在野杏子的香气中流了满脸的泪。
四下安静,落霞满天,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响。
胡尽忠和紫苏远远站着,玉竹和玉琴也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
徐清盏静静坐着看她,眼里全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怜惜。
过了一会儿,晚余自己缓过来,平复了情绪,抬起头,除了脸上的泪痕,已经看不出丝毫感伤。
“好些了吗?”徐清盏柔声问她,掏出一方靛蓝色的布帕递给她。
“好了,没事了。”晚余接过来,拭去脸上泪痕,心中郁结已然随着眼泪散消干净。
“既然好了,就吃个杏子吧!”
徐清盏拿了一颗杏子,随手扯过自己的衣襟胡乱擦了擦就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