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渊的诗声刚落,众人仍沉浸在“花灯十里照江红”的意境中,尚未回神,台下忽而传来一道清朗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潇洒与从容: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声音落下,众人一愣,随即如雷击般震撼。
“好诗!”
“此句何人所作?”
“竟有人敢在此时接诗?不,这不是接诗,这是……直接压轴了!”
一时间,整个望月楼鸦雀无声,连烛火仿佛都静止了片刻。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向二楼栏边那道身影——
刘军。
他一手持杯,似笑非笑,眼神微醺中透着几分慵懒与随性,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吟,并未用尽心神。
赵承安第一个回神,惊讶得险些打翻酒盏:“好你个刘军,这诗你藏得深啊!”
赵凌霜也不由挑眉,面露异色:“你什么时候练的诗文?”
赵婉晴满眼惊喜,连声赞叹:“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这句太狠了!”不远处一位知名文士忍不住拍桌惊呼,“‘十年一觉扬州梦’,一个‘梦’字,尽显沉浮荣辱;‘赢得青楼薄幸名’,才情、风流、悔意、哀叹,全在其中,天人之笔!”
“这样的诗……放眼整个北辰,也无人能作吧?”
齐文渊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虽心高气傲,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一诗句的层次,远胜于他方才的整首诗。
他抬头望向刘军,拱手一礼,强忍着心中不甘,语气中却带着敬意:“敢问兄台,此诗是何时所作?”
众人纷纷竖耳。
只见刘军淡淡一笑,摇了摇杯中酒:“不过是偶得灵感,随口一吟。”
一句“随口一吟”,顿时令满场安静片刻后,再次爆发轰动!
“随口?你这叫随口?那我们之前写的算什么?鸡爪蘸水写草书吗?”有士子几乎想哭。
“此子才华横溢,气度自若,恐怕今夜文会的头名要换人了。”
“去年的冠军也得让三分吧……”
太徽郡主早已凝视着刘军,目光带着一丝罕见的兴趣,轻声呢喃:“此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