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勉强维持阵型,靠的是彼此配合。若是贸然换人或者加人打乱了节奏,只怕一个疏忽,瞬间就会被他抓住破绽,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这时,扶苏缓缓跪下,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替那名用生命护住自己的侍卫合上了双眼。
方才,扶苏将耳朵贴近侍卫的唇边,试图捕捉他最后的遗言,却只听到濒死之人喉间无意识的嗬嗬声,以及温热血沫喷溅而出的细微声响。
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溅满了扶苏的脸颊,温热感迅速褪去,只留下冰冷的触感和死亡的气息。
扶苏面无表情,缓缓站起。
他抬起衣袖,用力擦去脸上的血污,雪白的袖口瞬间染上一片刺目的猩红,如同雪地里绽开的死亡之花。他的眼神变了,之前的温和仁厚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冻结的平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怒涛。
他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一旁散落的兵器上,俯身捡起一把掉落在地的秦军制式硬弓,弓身入手沉重,带着战场特有的冰冷。
屈膝一顶,试了试弓弦的韧性与力道,似乎颇为满意。
随即,他从地上散落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迟滞,弯弓,搭箭,弓弦被缓缓拉开,发出低沉的“嘎吱”声,箭头稳稳地指向了战圈中那道翻飞的身影——荆无涯。
几乎在扶苏举弓的同时,荆无涯全身的汗毛猛地竖起!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让他瞬间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这种源于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救过他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