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十四岁那年,在母亲的葬礼上。
我穿着白色制服,手握塔语笔,写下第一句塔语:
“如果你能再抱我一次,我就永远听你说话。”
吞语者把那句话从我笔下抠出来,按回我胸口。
它说:
“你写下它,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你从来不是在回应别人。”
“你只是在用回应,逃避。”
我想说话,我真的想。
但那一刻,我听到的不是它说的,而是我脑子里的另一个声音:
“你根本没原谅她死。”
“你把故事写给别人看,从没给她。”
我跪下了。
我的手,开始抖。
我的字,开始破碎。
【失语者 · 离准 · 他开口了】
没有人以为他能说话。
他不是哑巴。只是神经系统不允许他“表达”。
但那一刻,他走到吞语者面前,指尖一挥。
他用塔语·简构体在空中刻下三个字:
「够了吧」
吞语者愣住。
那不是反击。不是逻辑。不是诗意语言。不是文明回响。只是——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厌倦。
一种,来自“无法回应”的个体对“滥用回应者”的冷漠。
离准没有再写。
他转身,像是说给我,也像是说给所有人:
“语言不是为了把你伤口翻出来。”
“它是——说完了,然后能睡着。”
【塔开始回响】
塔在动。
不,是墙壁上的字——它们不滴了。
它们开始倒着爬,回到墙上去。
我们听见的,不再是“回应”、“回应”、“回应”。
而是:
“听。”
【我终于说出那一句】
我站起来。
我望着吞语者,它还在变幻,还在变成我们说不出口的样子。
我拿出我随身的终书笔,写下我从不肯写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