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整了整衣襟,轻轻推开卧室房门。
红烛在雕花铜台上跳着暖光。
平日总穿夜行衣的钟玉征,此刻凤冠霞帔坐在鸳鸯锦被上。
烛火映得嫁衣金线流转,倒比那日飞檐走壁时更添三分英气。
门轴轻响,许平安反手合上门闩。
新漆的楠木床沿微微下陷。
新娘子虽未遮盖头,胭脂却染透了耳尖。
“夫君为何这样盯着人家看?”
钟玉征绞着绣金腰带,声音比檐下风铃还轻。
许平安凑近她簪着石榴花的云鬓,热气呵在珍珠耳珰上:“都说习武之人腰腿劲道…………”
手指抚过嫁衣下的薄纱中衣,“今夜倒要领教夫人真功夫。”
“伯爷好不正经!”
钟玉征羞得要拧他,反被攥住手腕压进锦堆。
红烛‘啪’地爆了个灯花。
纱帐落下时,许平安咬着她的珊瑚耳坠轻笑:
‘那夜在王家屋顶,不知是谁看得挪不开眼…………’
这一夜,山雨欲来风满楼。
五更梆子刚敲过,钟玉征已梳起妇人髻。
虽说腿根还酸着,手上收拾妆奁的动作倒比练剑还利索。
庭院里晨雾未散,破军枪已挑碎露珠。
许平安赤着上身舞枪,脊背上汗珠顺着旧箭伤滚落。
收势时枪尖还在嗡鸣,转头见新婚妻子倚着月洞门。
晨光里那抹绯红从脸颊漫到颈子,倒比昨夜烛下更娇三分。
“娘子这般眼神…………”许平安把枪往兵器架上一掷,溅起几点寒星,“莫不是想比试鸳鸯枕外的功夫?”
钟玉征脸腾地红了,忙不迭摆手。
“谁、谁要跟你比呀!”
“相公本事那么大,昨儿晚上人家……人家都见识过了。”
“这会儿腰还酸着呢,您就饶了我吧。”
话音没落就提着裙角躲进屋里。
听着女统领软声告饶,院里响起许平安爽朗的笑声。
在上京又歇了两天脚。
朝廷催着出发的圣旨又下来了。
这